众奸徒到案伏诛两善士当堂超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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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曰:

恶贯盈时法不饶,纵能脱网幸难徼。

方知积善天保佑,苦尽甘来万祸消。

再讲海爷升堂审案,在上面开言道:“左右,把监中前日江宁府解到人犯、大盗林三,一齐带来!”巡风官忙忙不住,立刻往监中提出各犯。只见袁家兄弟阿狗、阿牛二人,链条铁锁锁着,林三脚镣手纽,并那一班假虎个个脚镣手纽,一齐跪在阶下。逐名唱过。

海爷先叫:“林三跪下!”林三睁眼看见海爷,早已唬去三魂。海爷喝道:“林三!尔这强盗,自己抢劫皇杠,罪恶弥天,怎么平空陷害周文玉,害他受罪?快把真情供招明白,若有半句支吾,刀斧手看铡刀伺候!”左右答应如雷。林三看不是势头,况且操江已要查访明白,谅瞒不过,只得答应道:“小人该死!此时乃袁阿牛设计害他。阿牛叫小人扳害,伊送我花银二十两。”海爷道:“既如此,带过一旁。叫袁阿牛上来!”阿牛趴上跪于案前。海爷一见,大怒,喝道:“袁阿牛!尔这个万恶强徒,周文玉与尔无怨无仇,尔为何买盗扳赃,把他陷害!不说尔这样心肠,只是尔这副贼形,也看不和。先拿下去,重打四十迎风板,再行审问。”左右军牢答应一声,登时拿下,按倒在地,脱下裤子,两个按头,两个按手,五板一换,十板一歇,尽力打了四十板,打得皮开肉绽,血流满地。海爷喝叫:“带上来!”骂道:“尔这万恶强盗,快快把买盗扳赃事情,一一供招。”

阿牛哀哀哭道:“望青天大人超豁小人冤枉。”海爷喝道:“尔买盗诬赃,现盗首林三已经供招尔买嘱扳害,尔还敢抵赖么?左右,取铡刀过来!”皂快慌忙取过铡刀,将阿牛扯去衣服,用绳捆了,拖放刀口,唬得阿牛魂胆俱丧,大叫道:“大人饶命!”海爷道:“快快招来!”阿牛道:“小人只因要谋妹丈几两花银,故此买嘱林三诬陷文玉。”

海爷道:“你这强盗,谋财害命,也非止一次。你既把周文玉陷害,你妹丈的银子可曾谋取么?”阿牛道:“呀呵,大人呵!只因妹子招赘周文桂在家,妹丈文桂去山东作幕,寄回许多银子,都是小人存过。后来妹丈之弟周文玉也要去山东作幕,小人恐怕伊去,小的欲去不得,故此买盗害伊,监禁牢中。小人就到山东幕府。对妹丈只说文玉因父病重不能前来,叫我替伊作幕。多蒙妹丈好意,留我在衙内。只因饱暖淫欲,那日东翁作戏饮酒,见小旦刘二姐生得十分美貌,要谋他到手。故此设计害了唐公子,走到荒山合伙。”海爷道:“尔后如何又能回家?”阿牛道:“爷爷呵!小人后来在狱中劫出林三,又打劫许多大财,故思想搬回家中,作个财主。”海爷道:“既作了财主,怎么又穷了?”阿牛道:“爷爷呵!可恨天君无道理,把小的家业烧得干干净净,因此又穷了。”海爷大笑道:“好个‘天君无道理’!我且问你,尔妹子周袁氏既不孝敬公公,又与尔谋害夫、叔,后来怎样?”阿牛道:“小人因有大财,嫌伊穷鬼相,把他赶走了。伏望青天宽恕!”

海爷道:“尔这恶贼既害了周文玉,又杀了唐公子,劫去女戏,又害妹丈抵罪,种种不法还望宽恕么?左右,唤文桂、文玉上来!”左右答应一声,把二人带上案边跪下,二人哀哀痛哭。海爷道:“尔二人多被袁阿牛陷害,本院早已察访明白。如今袁阿牛一一招承,我今释放尔二人回去罢。”二人道:“多谢青天大人昭雪深冤,愿大人万代公侯!”衙役当堂便将他二人脚镣手纽劈开,兄弟再三叩头称谢,退下堂去。

海爷道:“带进大盗袁阿狗与刘仁、刘义、张三、张四上来!”左右答应一声,如鹰拿燕雀一般,拖跪案前。海爷喝道:“你们这班强徒,如何假扮老虎?不知抢夺伤了多少性命!若非周张氏诉冤,怎能捕获?不要说本院深恨,这奸淫妇女,无所不为,本院奉旨先斩后奏。左右,把众强人押出辕门,斩首示众!”刽子手即忙动手,把五人登时捆缚。五人一齐大叫:“望青天爷爷天恩!连连斩来!”海爷大怒道:“尔做了强盗,还望什么开恩!”刽子手推出辕门,把众人一刀两断,献上头来。

海爷又叫周张氏、周观德与小旦刘二姐上来,三人跪在案前。海爷道:“尔与儿子观德、节孝双全,本院十分钦敬。今日赠尔花银三百两,回去夫妻、父子团圆。刘二姐放回不究。”三人叩头谢道:“蒙大人申雪深冤,生生世世不忘大恩!”海爷又叫林三、袁阿牛,喝道:“尔二人抢劫皇杠,并攻击客商,银两放在何处?”林三招道:“现在了荒山草屋内。”阿牛招道:“被火烧在池州火场内。”海爷即刻行文该州县,起赃贮库。吩咐刽子手把二人用铡刀铡死。刽子手答应一声,将二人一刀两段,将尸拖去万人坑。那文玉领了妻子与胞兄文桂,叩谢辞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