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雾散江天,竞澄鲜,点染潇湘春晓。峰压黛螺新,微风定,波镜平开如扫。
扁舟渐远,短篙撇出鱼鳞小。相助离人肠断处,桃叶渡头芳草。
清漪惯浴凫鸥,正舍南舍北,溶溶未了。夹岸有秾桃,芳菲甚,几度捕鱼人到。
蘼芜浩渺,空江如梦涛声悄。帆影年年来复住,错认行人多少。
南浦 春水和玉田韵。近现代。王易。宿雾散江天,竞澄鲜,点染潇湘春晓。峰压黛螺新,微风定,波镜平开如扫。扁舟渐远,短篙撇出鱼鳞小。相助离人肠断处,桃叶渡头芳草。清漪惯浴凫鸥,正舍南舍北,溶溶未了。夹岸有秾桃,芳菲甚,几度捕鱼人到。蘼芜浩渺,空江如梦涛声悄。帆影年年来复住,错认行人多少。
王易(1889~1956)语言学家,国学大师,擅长诗词。原名朝综,字晓湘,号简庵,江西南昌人。1889年农历7月27日生。王易1907年考入京师大学堂(北京大学前身)。1912年毕业。二十年代初,与彭泽、汪辟疆同时执教于心远大学。后远游北京执教于北京师范大学。1926年秋天,进东南大学(1928年更名为中央大学,南京大学的前身),任教七年。王易一生的辉煌时期是在中央大学。他和汪辟疆、柳诒徵、汪东、王伯沆、黄侃、胡翔东被称为“江南七彦”。王易多才博学。工宋诗,意境酷似陈简斋,书法初学灵飞经。写有多部著作如《修辞学通诠》。...
王易。王易(1889~1956)语言学家,国学大师,擅长诗词。原名朝综,字晓湘,号简庵,江西南昌人。1889年农历7月27日生。王易1907年考入京师大学堂(北京大学前身)。1912年毕业。二十年代初,与彭泽、汪辟疆同时执教于心远大学。后远游北京执教于北京师范大学。1926年秋天,进东南大学(1928年更名为中央大学,南京大学的前身),任教七年。王易一生的辉煌时期是在中央大学。他和汪辟疆、柳诒徵、汪东、王伯沆、黄侃、胡翔东被称为“江南七彦”。王易多才博学。工宋诗,意境酷似陈简斋,书法初学灵飞经。写有多部著作如《修辞学通诠》。
芰荷风、涤面恰麦秋,应倒著春衣。渡晓溪云湿,日流尘脚,露滉蛛丝。调翼受风雏燕,弱不解争泥。衬琅玕锦院,竹外蔷薇。立久阑干凭暖,看行鱼吹沫,波晕平池。藓痕斑础石,渐雨熟梅时。傍短篱、成团粉蝶,掠野花、相逐□高低。忘言处,徽弦乍拂,流水先知。
八声甘州·芰荷风。宋代。陈偕。芰荷风、涤面恰麦秋,应倒著春衣。渡晓溪云湿,日流尘脚,露滉蛛丝。调翼受风雏燕,弱不解争泥。衬琅玕锦院,竹外蔷薇。立久阑干凭暖,看行鱼吹沫,波晕平池。藓痕斑础石,渐雨熟梅时。傍短篱、成团粉蝶,掠野花、相逐□高低。忘言处,徽弦乍拂,流水先知。
金陵客馆行药至乌衣巷转至秦淮青溪上一首。明代。黄省曾。秋草延回陌,寒波流古溪。往时歌舞地,竹树使人迷。漠漠新烟泛,关关幽鸟啼。钟山遥望里,佳气满金闺。
春郊杂咏七首 其七。明代。夏良胜。春睡苦不熟,何事来相关。浅莎没深渚,白鸟飞青山。典绂桑麻主,扶犁虎豹间。无家酿新酒,社日乐风悭。
一百五日倏复来,群阴尽剥阳气盛。惠风出谷云雾开,霁色花光共辉映。
病夫寂寞卧蓬蒿,囊空莫与繁华竞。忽逢朋辈遣长须,招我城南共游咏。
寒食日龙友于旦招集归愚书屋感旧述怀用昌黎寒食出游韵。清代。张锡祚。一百五日倏复来,群阴尽剥阳气盛。惠风出谷云雾开,霁色花光共辉映。病夫寂寞卧蓬蒿,囊空莫与繁华竞。忽逢朋辈遣长须,招我城南共游咏。林塘历尽入溪湾,到门始觉日影正。满堂豪翰笔不停,猛气纷纭鼓已更。曹郐浅陋真小邦,曷敢与抗惟禀命。忆昔横山有遗老,海内独司《骚》《雅》柄。良辰燕赏集嘉宾,泉流风发交相庆。当时岂有文雅飞,但期不失门人敬。诗坛十载沦荒芜,墓门草塞音容夐。荒郊茅屋昼闭门,得句欣欣谓予圣。那堪畏友今盈前,陈刘应徐四座并。怵心刿目岂人工,文章窈渺出天性。洪涛初过澄波鲜,平坡未尽奇峰横。诸公才调皆掞天,如予只合遐荒迸。奈何并辔得联镳,好丑妍媸同一镜。雕虫小技不足豪,正变源流那能政?由来天物忌刻削,万事终须蓄馀劲。日斜投笔酌深杯,束手高斋听号令。
使还雄州曹使君夜会戏赠三首 其二。宋代。沈遘。法曲新声出禁坊,边城一听醉千觞。明朝便是南归客,已觉身飞日月傍。
天地果无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生人果有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然则孰为近?曰:有初为近。孰明之?由封建而明之也。彼封建者,更古圣王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而莫能去之。盖非不欲去之也,势不可也。势之来,其生人之初乎?不初,无以有封建。封建,非圣人意也。
彼其初与万物皆生,草木榛榛,鹿豕狉狉,人不能搏噬,而且无毛羽,莫克自奉自卫。荀卿有言:“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。”夫假物者必争,争而不已,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。其智而明者,所伏必众,告之以直而不改,必痛之而后畏,由是君长刑政生焉。故近者聚而为群,群之分,其争必大,大而后有兵有德。又有大者,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属。于是有诸侯之列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封。于是有方伯、连帅之类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方伯、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人,然后天下会于一。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,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,有诸侯而后有方伯、连帅,有方伯、连帅而后有天子。自天子至于里胥,其德在人者死,必求其嗣而奉之。故封建非圣人意也,势也。
封建论。唐代。柳宗元。 天地果无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生人果有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然则孰为近?曰:有初为近。孰明之?由封建而明之也。彼封建者,更古圣王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而莫能去之。盖非不欲去之也,势不可也。势之来,其生人之初乎?不初,无以有封建。封建,非圣人意也。 彼其初与万物皆生,草木榛榛,鹿豕狉狉,人不能搏噬,而且无毛羽,莫克自奉自卫。荀卿有言:“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。”夫假物者必争,争而不已,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。其智而明者,所伏必众,告之以直而不改,必痛之而后畏,由是君长刑政生焉。故近者聚而为群,群之分,其争必大,大而后有兵有德。又有大者,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属。于是有诸侯之列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封。于是有方伯、连帅之类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方伯、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人,然后天下会于一。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,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,有诸侯而后有方伯、连帅,有方伯、连帅而后有天子。自天子至于里胥,其德在人者死,必求其嗣而奉之。故封建非圣人意也,势也。 夫尧、舜、禹、汤之事远矣,及有周而甚详。周有天下,裂土田而瓜分之,设五等,邦群后。布履星罗,四周于天下,轮运而辐集;合为朝觐会同,离为守臣扞城。然而降于夷王,害礼伤尊,下堂而迎觐者。历于宣王,挟中兴复古之德,雄南征北伐之威,卒不能定鲁侯之嗣。陵夷迄于幽、厉,王室东徙,而自列为诸侯。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,射王中肩者有之,伐凡伯、诛苌弘者有之,天下乖戾,无君君之心。余以为周之丧久矣,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。得非诸侯之盛强,末大不掉之咎欤?遂判为十二,合为七国,威分于陪臣之邦,国殄于后封之秦,则周之败端,其在乎此矣。 秦有天下,裂都会而为之郡邑,废侯卫而为之守宰,据天下之雄图,都六合之上游,摄制四海,运于掌握之内,此其所以为得也。不数载而天下大坏,其有由矣:亟役万人,暴其威刑,竭其货贿,负锄梃谪戍之徒,圜视而合从,大呼而成群,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,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,天下相合,杀守劫令而并起。咎在人怨,非郡邑之制失也。 汉有天下,矫秦之枉,徇周之制,剖海内而立宗子,封功臣。数年之间,奔命扶伤之不暇,困平城,病流矢,陵迟不救者三代。后乃谋臣献画,而离削自守矣。然而封建之始,郡国居半,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,秦制之得亦以明矣。继汉而帝者,虽百代可知也。 唐兴,制州邑,立守宰,此其所以为宜也。然犹桀猾时起,虐害方域者,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,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。州县之设,固不可革也。 或者曰:“封建者,必私其土,子其人,适其俗,修其理,施化易也。守宰者,苟其心,思迁其秩而已,何能理乎?”余又非之。 周之事迹,断可见矣:列侯骄盈,黩货事戎,大凡乱国多,理国寡,侯伯不得变其政,天子不得变其君,私土子人者,百不有一。失在于制,不在于政,周事然也。 秦之事迹,亦断可见矣:有理人之制,而不委郡邑,是矣。有理人之臣,而不使守宰,是矣。郡邑不得正其制,守宰不得行其理。酷刑苦役,而万人侧目。失在于政,不在于制,秦事然也。 汉兴,天子之政行于郡,不行于国,制其守宰,不制其侯王。侯王虽乱,不可变也,国人虽病,不可除也;及夫大逆不道,然后掩捕而迁之,勒兵而夷之耳。大逆未彰,奸利浚财,怙势作威,大刻于民者,无如之何,及夫郡邑,可谓理且安矣。何以言之?且汉知孟舒于田叔,得魏尚于冯唐,闻黄霸之明审,睹汲黯之简靖,拜之可也,复其位可也,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。有罪得以黜,有能得以赏。朝拜而不道,夕斥之矣;夕受而不法,朝斥之矣。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,纵令其乱人,戚之而已。孟舒、魏尚之术莫得而施,黄霸、汲黯之化莫得而行;明谴而导之,拜受而退已违矣;下令而削之,缔交合从之谋周于同列,则相顾裂眦,勃然而起;幸而不起,则削其半,削其半,民犹瘁矣,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?汉事然也。 今国家尽制郡邑,连置守宰,其不可变也固矣。善制兵,谨择守,则理平矣。 或者又曰:“夏、商、周、汉封建而延,秦郡邑而促。”尤非所谓知理者也。 魏之承汉也,封爵犹建;晋之承魏也,因循不革;而二姓陵替,不闻延祚。今矫而变之,垂二百祀,大业弥固,何系于诸侯哉? 或者又以为:“殷、周,圣王也,而不革其制,固不当复议也。”是大不然。 夫殷、周之不革者,是不得已也。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,资以黜夏,汤不得而废;归周者八百焉,资以胜殷,武王不得而易。徇之以为安,仍之以为俗,汤、武之所不得已也。夫不得已,非公之大者也,私其力于己也,私其卫于子孙也。秦之所以革之者,其为制,公之大者也;其情,私也,私其一己之威也,私其尽臣畜于我也。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。 夫天下之道,理安斯得人者也。使贤者居上,不肖者居下,而后可以理安。今夫封建者,继世而理;继世而理者,上果贤乎,下果不肖乎?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。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,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,以尽其封略,圣贤生于其时,亦无以立于天下,封建者为之也。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?吾固曰:“非圣人之意也,势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