缫丝须长不须白,越罗蜀锦金粟尺。象床玉手乱殷红,
万草千花动凝碧。已悲素质随时染,裂下鸣机色相射。
美人细意熨帖平,裁缝灭尽针线迹。春天衣著为君舞,
蛱蝶飞来黄鹂语。落絮游丝亦有情,随风照日宜轻举。
香汗轻尘污颜色,开新合故置何许。君不见才士汲引难,
恐惧弃捐忍羁旅。
此诗见缲丝而托兴,正意在篇末。此章两段,各八句。上段,有踵事增华之意。欲成罗锦,用尺量丝,故须长;所织花草,色兼红碧,故不须白。熨贴裁缝,制为舞衣也。象床,指机床。玉手,指织女。乱殷红,谓经纬错综。动凝碧,谓光彩闪铄。
下段,有厌故喜新之感。蝶趁舞容,鹂应歌声,落絮游丝乘风日而缀衣前,比人情趋附者多。一经尘汗污颜,弃置何所,见繁华忽然零落矣。士故有鉴于此,不轻受汲引而甘忍羇旅,诚恐一旦弃捐,等于敝衣耳。玩末二语,公之不屑随时俯仰可知。
仇兆鳌按:诗咏白丝,即墨子悲素丝意也。已悲素质随时染,当其渲染之初,便是沾污之渐,及其见置时,欲保素质得乎?唯士守贞白,则不随人荣辱矣。此风人有取于素丝欤。